窟的第N個狡兔

24

旅程來到王城時，便是金碩珍回歸巡察隊的時候了。他帶著田柾國一起，受到隊內熱烈的歡迎──這份熱情主要針對體格強悍的田柾國，不是隊長本人。

隊裡吵著鬧著，又是一頓喊著得請客的吆喝。

田柾國還記著先前說過的話，便問碩珍哥要不拉上南俊哥和玧其哥他們，一起吃頓飯？

「玧其應該走了，他很不喜歡這種場合，而且他打算帶木靈去旅行。」

「喔……」多少有點可惜。

「沒事，之後總有機會的。」

「嗯。」

最後他們講定：田柾國請南俊和碩珍，金碩珍則負責請其他人。

「你一個人的伙食費可以抵掉其他人的，你知道嗎？」金碩珍戳了下身旁這人的肩膀，像是在抗議，但田柾國故意側了下身子，讓珍哥不小心戳到他的胸肌──手瞬間彈開，然後又怕顯得心虛，而改成用力拍了下柾國的胸部。

田柾國也順勢打回去，金碩珍又打回來。

幼稚極了的樣子。

※

王城自有他的熱鬧，另一方面，在臨海的小鎮，也正為著其他事在商量。

「不可能啦……我不要……」

「可以的，不用怕。」

泰亨泡在水裡，朝岸上的朴智旻伸出手。在月光下，他眼神堅定，帶著淺淺的笑，邀請著智旻：「沒事的，你看我在這邊啊。」

人魚──如今，至少現在，暫時只是人類的朴智旻，僅是用腳尖碰到水，都覺得渾身不對勁。誠如黑袍所言，他現在變不回人魚，得用雙腿走路。他相當抗拒地縮回身體，裹著大塊的毯子。既是無法相信自己不能下水，又是不敢相信人類之軀真能在水裡游泳。

「我沒有鰭要怎麼下水？」

沒了魚尾的現在，似乎有一部分屬於水的自己被抽離，一切都顯得陌生起來。

「用腿？」泰亨在水裡擺擺腳，便順著水波前進了些。

朴智旻一臉「你在逗我吧」的鄙視和狐疑，但還是半推半就地下了水。

他牽著金泰亨的手，先是腳，然後是身體，最後終於整個人成功泡在水裡。

「你看，不用怕吧。」

聽到這話，智旻才發現自己不自覺閉上眼睛了。

他慢慢睜開，第一眼便看見金泰亨的藍色頭髮。

是人魚家鄉的顏色。

他們在水裡擁抱，並在明月下接吻。

※

夜晚，王城有名的胡老爹餐館二樓被包場，巡察隊的夥伴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。可能明天又有任務，或者哪裡又有祭巫作亂，但他們不會放過眼下任何一次享樂的機會。

金南俊作為這當中的「外人」，在開頭敬了酒後，便默默退到陽台區獨飲──他當然喜歡跟大家聊天，但是偶爾這樣一個人放鬆也不錯。

見哥哥一人在外，被眾人環繞的紅人田柾國，趁找到機會，一溜菸落跑，也來到陽台這兒。

「呼！」

「怎麼？裡面人太多？」

「有一點……」小孩兒還是怕生的，他搔搔頭，不好意思地解釋。

他坐在金南俊旁邊，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：「南俊哥……」

不知怎麼，在金碩珍面前都沒有這麼緊張。但是看著金南俊，田柾國就像是遇到老師的學生，帶著敬仰和親近。想跟他分享這趟旅程發生的事，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
南俊是善解人意的，他笑了笑，主動開啟話題：「你好像找到你的目標了？」

「嗯。」小孩兒點點頭，「我想要變強，想要進入巡察隊，還要跟珍哥一起。」

「挺貪心的啊！」他這下是真的笑了出來。

而田柾國把這當作稱讚接下，又大力地點點頭，說道：「對啊，我發現自己很貪心。」

「那很好啊，就去吧。能有目標挺不錯的……啊、沒有目標其實也沒關係，只是能有一個的話總是滿讓人開心的……」南俊停頓了下，見柾國看向自己的眼神，寫著絕對的專注，和絕對的不明白，便又笑了出來，朝室內的方向揚了揚下巴，「沒事，我說多了。你先回去吧，珍哥在等你。」

這句話他懂。

小孩兒咚咚咚地跑回去，金南俊則自己留在吹得到風的陽台。

「你們聊什麼？」

「沒什麼──」

「哇、還學會瞞我了呀？」

「明明是珍哥太笨。」

「呀、尊重知道嗎？尊重。」

「哥你是不是又吃多了？」

「……你怎麼扯開話題了？」

「玧其哥有說過你腸胃不好，你吃東西要小心一點啊！哥是小朋友嗎？」

人聲漸去漸遠。

南俊笑了下，勾起嘴角，但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倆到底在吵什麼。

※

月明星稀，所有的光集中於此。

燈火闌珊，朦朧間對方的眼便是最亮的指引。

沒有人可以肯定，但或許、或許吧？

並肩前行的方向，可以被稱為心之所向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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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路版後記

《心之所向》在出書前夕，連續大改了好幾章，最明顯的應該是19-22，且因為前後出現設定矛盾的關係，前面篇章的花開線其實也有改。修文很痛苦，很想砍了之前亂亂寫的自己，又時常改到一半開始懷疑人生：啊是有人會在乎嗎？不能直接交這份成果上去嗎？

不能。
大腦的另一個聲音揮起鞭子叫我繼續改、繼續寫。
我就是那種，會一邊說著「好麻煩啊好麻煩」，一邊要死要活繼續寫下去的類型。

最後，一如既往地，選擇將全文公開在網路上。
總不免很現實地思考：這樣會不會影響銷量啊？畢竟花了這麼多時間在這個故事上，雖然賺不回時薪（如果可以我就發家致富了），但看到新台幣入帳時，總會有一種「有人真的很喜歡耶」的確信感，還是滿讓人上癮的。

不過比起錢，還是希望更多人可以看到這個故事。
而且我是因為連載期間每位讀者的回饋，才能堅持到最後，所以想將《心之所向》完整呈現給你們。

但還是有點小任性在於：我想同時保留網路版的19-21章節做為紀錄和比較，又想呈現大改過後的篇章──所以19-21篇會是「方格子贊助會員限定」。
免費公開連載期間的「網路版」給大家，買電子書、實體書的人，則是閱讀更改後的「出書版」。
訂閱會員則可以自由選擇閱讀哪版？（會員點進去是新版，想看舊版，開個無痕就好）。

兩版的差別大概在於節奏的流暢性、閔玧其跟金泰亨的行動抉擇、三個CP線的互動。

大概是這樣，各位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想閱讀的版本。

總之，感謝你願意花錢或花時間讀完這個故事和後記。
希望它有帶給你一些娛樂，也希望你能喜歡它。
也歡迎將讀完這個故事的想法告訴我，好的壞的都行，那會給我很大的動力繼續往前走。

我們下次不知道甚麼時候見，掰掰！

喬哥2021.03.24